左右搖晃著機體飛快地脫離出地面的高射機槍火力網，林默讓機載計算機系統自檢了一下損傷情況，部分導航系統被損壞，幸好不太影響飛行，林默自帶了戰術平板電腦可以聯接軍用衛星的定位模塊，代替實現導航。

最大的損傷是機體內部油箱挨了兩發子彈，直接被擊穿，外層凱芙拉裝甲層削弱了彈頭一定的動能，液體凝膠隔層迅速封堵了彈孔，內部的多孔防火材料和氮氣填充杜絕了起火的可能性，多道應急機制使“野馬”沒有發生意外。

這種安全模式通常應用於許多戰鬥機的油箱系統，使戰鬥機在作戰中不會因為中彈而輕易變成“火雞”。

同樣的，要是油箱的中彈數量如果超過承受能力，最終結果並沒有什麽區別，畢竟戰鬥機不是坦克。

地面高射機槍所用的彈鏈使用的只是普通的鋼芯彈頭子彈，如果換成高爆彈和燃燒彈，林默就沒那麽好運了。

也就是“野馬”，戰鬥機中的普桑，若是換成自己的二姨太“紅鷹”，還不把自己給心痛死。

“要玩就玩大一點的。”

林默咬了咬牙，看了一眼機翼下僅剩的一枚空對空導彈，沖出戰場之外再次拉起機頭，重新進行英麥曼機動全速爬升。

不管怎麽樣，子彈不是白挨的，他要多撈回本錢來。

當飛機爬升到3000米高度時，地面的高射機槍就無能為力，只能望空興嘆，一般12.7毫米左右的機槍射高也就2000米。

達到3000米高度時，即使是垂直射距，也頂多給P-51“野馬”的鈦合金蒙皮撓癢癢。

高度達到3000米，機體內的供氧系統自動開啟，林默很享受這種貼心的自動服務模式。

曾作為龍騎士的時候，高空缺氧和寒冷帶來的不適，全靠光戰氣支撐，和現在安逸的坐在駕駛艙內，同樣空騎士，一個是苦逼的土鱉，一個是輕松的高帥富（高，可以飛得更高；帥，飛機駕駛員身上疤最少；富，開著昂貴的戰鬥機，享受最好的待遇）。

駕馭著巨龍的龍騎士有時耗盡戰氣而不得不在低空周旋，失去了速度陷入危險的局面。

自從在這個世界的戰鬥機這種空騎士戰爭裝備改變了林默的空騎戰鬥方式後，他非但沒有任何不適應，反而能夠將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戰鬥中，在空戰中發揮的更加游刃有餘。

這也是達到了一定的技術高度後，這個世界的同階飛行員往往不是林默對手的原因，對於氣流變化掌握和飛行技的基礎，另一個世界的空騎士對此更有深刻的體會，因而基礎更紮實。

高度4000米，林默已經沖進了高空雲層。

5000米，艙外溫度驟然降低，達到了零度，“野馬”機翼上開始出現薄冰，憑空出現的冰層有開始凝結變厚的趨勢。

如果是噴氣式戰鬥機，與空氣高速摩擦時的機體局部高溫只會帶起水汽，而不會輕易結冰。

6000米！

“野馬”已經沖出了雲層，熾烈的陽光撒在機體表面，折射出晶瑩的光彩，仿佛整架飛機都被塗上了一層靚麗的鋼琴漆。

林默減少了引擎輸出，機體開始慣性下墜，雖然“野馬”在不開金系巨龍外掛的情況下可以達到一萬米高度的升限，但是對於地面的高射機槍陣地，他並不需要用出特殊的技巧，他只需要……

俯沖！

沒錯！

“野馬”幾乎流星一樣從六千米高中俯沖地面，這是一次鈦合金與大地的戰爭。

“餵，餵，‘野馬’你在幹什麽？”

哪怕就是再外行，地面特勤大隊的作戰指揮官也發覺到了不對勁，他們的空中支援飛行姿態十分詭異。

這樣從高空直沖大地，想要自殺嗎？

“沒有問題，我在進行最後一擊！”

林默視線裏已經充滿了無垠的大地，一架極其緲小，仿佛灰塵一樣的戰鬥機在與一顆龐大的星球對決，甚至比唐吉訶德沖擊風車還要可笑。

緊緊握著操縱桿，馬力推到最大，沒有任何一絲抖動，龍騎士的目光面對著迎面撲來的大地，依舊堅定。

“野馬”在與氣流的抗爭中，發出龍一般的長吟，這是勝利之吼。

看到沖上天空後又垂直沖下來的戰鬥機，海姆隊長如同狼一樣發出嚎叫，直接把高射機槍從撐架上拖了下來，靠著一口悍勇之氣，舉槍對準了天空猛烈開火。

垂直對空開火給地面的高射機槍帶來了很大的麻煩，有些無法對準頭頂沖下來的戰鬥機的武裝人員，幹脆聰明的躺到了地上，抱著槍對準天空開火。

戰鬥機的高度迅速降到了3000米以下，“野馬”再次陷入地面高射機槍的威脅。

1000米的距離幾乎轉眼即至，以高度換速度，機翼兩側甚至發生了音爆，拉出了長長的白色水蒸汽。

固定準星在此刻又一次發揮出作用，機翼兩側的高射機槍再次猛烈開火，一波波十連發子彈撒了出去。

機體同時進行旋轉，以機頭和機尾兩點為一線，進行螺旋機動，將一波波彈雨如同真正的大雨一樣撒向地面，甚至直接覆蓋了下方武裝分子全部陣地。

地面的武裝分子甚至顧不上周圍特勤部隊的攻擊，當他們想要找地方躲避時，竟然發現自己避無可避，他們的防禦只能抵擋側面，而頭頂卻是空無一物。

從高空向地面開火甚至無視了射距，地心引力為免費為子彈增程，哪怕在五千米高度，垂直朝地面開火，照樣能夠帶來可怕的殺傷力。

上方射下來的粗大彈頭，12.7毫米口徑已經是反器材武器級別，地面上不斷發生小規模爆炸，無視任何車輛的裝甲，不斷將人生生撕裂。

特別是那些高爆彈頭的效果，原本作為防禦工事的車輛如同摧枯拉朽般被打得破敗不堪，嚴重削弱防禦能力。

密集的彈雨壓得地面武裝人員連滾帶爬，即使有單兵肩扛式防空導彈，可是和之前的反擊沒有什麽區別，戰鬥機靈活的機動姿態使地面的武裝人員根本無法鎖定住它。

駕駛艙外已經是真正的天旋地轉，換成未經專業訓練的普通人，恐怕早已經出現紅視，眼前一片血紅，甚至昏迷，可是龍騎士強健的體魄卻讓林默毫無所覺。

目前人類的戰鬥機最大過載還沒有辦法使林默出現紅視和黑視這兩種過載不良反應。

他依舊在冷靜的操作著。

打開空空導彈禁制。

關閉火控雷達。

關閉制導。

2000米高度，當“野馬”快要進入高射機槍火力範圍內裏，機翼下方猛然間竄出一條白煙，以驚人的速度沖向地面。

“那是，軍火？！”海姆隊長血紅的眼睛猛然一擴大，尖叫起來：“快跑！”

天空中那道白煙意味著什麽，作為職業老軍火販子頭領的他再清楚不過，是導彈，而且還是空對空導彈，對方竟然用空對空導彈強制攻擊地面，這得需要多麽發散的想像力和膽量。

空空導彈擅長於追蹤動態目標，空曠的天空中尋找一個目標是很容易的，可是對於地形覆雜的地面，制導系統很有可能會混亂，不論光學制導、電磁制導，還是紅外制導，飛行軌跡甚至會出現隨機變化，根本不像對地導彈那樣認準了一個坐標直楞楞的撲過去。

而且如果超出空空導彈射距之外，導彈就會發生自爆，也難怪對方竟然會用這麽奇怪的發射方式。

這是不論任何一種制導方式的導彈都天生擁有的一種制導方式，慣性制導。

這種攻擊方式並非眼前這架“野馬”飛行員獨創，而是往往被應用於定點的鉆地導彈發射或鉆地炸彈的特殊攻擊技。

海姆隊長毫不猶豫地丟開手中的高射機槍，不顧自己的手下，拼命向另一輛大卡車跑去，把希望寄托於那輛裝載著整支隊伍所有旅程生活物資的大卡車可以抵禦即將到來的沖擊波和爆炸碎片。

轟！仿佛一場地震猛然爆發。

強勁的沖擊波一瞬間吹飛了車輛防禦圈內一切未曾固定的物體，甚至可以看到不少武裝人員直接被爆發的氣流就像破布娃娃一樣掀向天空，手舞足蹈地砸下地面，摔成一灘肉泥。

上帝並沒有保佑海姆隊長，雖然爆炸的沖擊波直接把他順勢沖進了卡車下面，送到了卡車另一面，可是不堪爆炸沖擊波沖擊的卡車卻搖搖晃晃的一側車輪離開了地面。

“不，不不不，不要……”海姆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身來，就看到一道陰影籠罩了過來，布滿了他整個視野裏的是那輛大卡車的貨廂，越來越大，緊接著眼前一片黑暗。

轟！

野馬戰鬥機緩緩擡起機頭，艱難地進行改平，依舊不斷下沈的勢能在考驗著固定式機翼的內部結構強度，坐在駕駛艙內依然都能感受到機體仿佛打擺子般劇烈顫抖，讓人毫無懷疑也許在下一秒，這架戰鬥機就會淩空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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